2019年2月22日 星期五

回溯--麗莎跟查伯特


2019.02.22


親愛的,我們又見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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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麗莎:
雖然我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的心意,但我真心想讓妳知道,因為有妳,我才能完整…

回首我們相處的二十幾年裡,我明白我還有需要學習的事, 學習去理解妳有自我實現的需求,我扛下太多生活上的責任,直到我死前,看著妳淚眼汪汪,才理解到,這段時間雖然呵護妳,但也剝奪了妳成長的機會, 我終究放心不下妳。

妳早年歷經的風霜,需要妳自己看入突破,才能轉化為對自已的自信,也許妳沒發現,妳有著許多美好的特質。
有幸能讓我牽著妳的手,讓妳快樂,這是我的榮幸。

查伯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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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查伯特:
我堅信著我會遇到生命中愛我的人,即使我已經快撐不下時,這是我唯一的光明。
終於我遇到了你。
我坦然接受你的愛,安心的在你懷裡歇息,在惡夢連連驚恐醒來時,我看見你安然的睡顏,就撫平我的恐懼。
我愛你,所以信任你的安排,而我的傷痛也漸漸釋懷。
直到我最後的日子,我依然想你,我知道我很不爭氣,無法堅強的一人獨活。
但我盡力了,讓我撒嬌一輩子吧,我的愛人。

麗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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遙遠的北歐,遙遠的時空,我拾起了那段記憶。
我的視角裡,我很小才會走路吧可能兩三歲,媽媽叫我娃娃,我家在遙遠的尼泊爾山區,爸媽招待遠路來的旅人們,但是爸媽被殺掉了。

我一直哭,後來被他們用簍子裝起來掛在馬的旁邊帶走,他們把我帶到印度把我給了一個婦人,是用食物交換來的。
我在這個家庭長大,幫傭,準備成為婦人兒子的媳婦。
我大約十歲吧,婦人家犯了法一家被帶走,我是外地人,所以當奴隸賣掉。

買賣各種奴隸的商隊,長年都在往中東印度販賣人口,我被賣進來了,團長跟他手下都會「檢視商品」,團長的兒子也是。
他跟他爸爸說要找個玩具,於是就選上了我。
我被他性侵,我好害怕。後來他研究我的身體,拿棍子捅我的下體有多深。
我大聲的尖叫引來他父親,團長大聲責罵,叫他離開我,不要破壞商品還要賣好價格呢。

於是他沒再來找我了,我一直發燒昏昏沉沉的,有個婦人看我可憐,拔藥草搗爛塞到我的下體要治療我。
她說:「好可憐啊都流膿了,我們這樣的人應該死去就好,但是我又不希望看妳死去,唉。」
就這樣我熬過來了,在身下就留下大疤了。
婦人說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話。
她說:「不要尋死,這身體傷忍耐就過去了,請求著上主,妳一定可以遇到好主人,遇到好人的。」
我聽進去了心裡有著希望,希望我有天可以遇到好人。

後來婦人被買走了。我依然沒人買,太瘦小又病,因為受傷我走路一直不像常人,沒有人要買我,於是他們送我到各家妓院,脫光檢查看見我的疤,他們駡長不好又破爛,客人不會要的,就退貨回去還被打罵,我覺得我好像牲畜,至少牲畜不會被打罵。這樣還是被當洩慾工具,他們說這是我唯一的價值了。

有天商隊在路上遇到同行起衝突,後來協議商品交換賠償損失,於是我被丟給新商隊,用了一隻羊交換。我被新商隊帶走了。

這團長人比較好,裡面的人也不會對商品動手動腳,我們還能洗澡,我覺得有點人的感受了。
我開始發育了,第一次經期嚇壞了我,我以為我要死掉了,裡面有個婦人教我如何處理,她看見我的大疤,很難過的摸摸我的頭說,孩子以後妳會遇到好主人的,我點頭,會的。
後來我就沒有來潮過了,這是唯一的一次。
商隊往北走,經過許多市集一直沒人喜歡我,沒身材沒姿色,沒有人對我有興趣。
團長漸漸不高興了,覺得撿到了壞商品。

我大概十三十四歲吧,到了遙遠的歐洲,這裡的人長得不一樣,團長期待歐洲人喜歡東方的調調,盡量往北走,看能不能賣高價,很多長得好看一點的女子,很快就被買走了。
我沒有名字,他們叫我東方的豬,我覺得很羞愧,沒有價值。

有天有個管家看上了我,買了我回去,歐洲人的家好大好美,我要努力的工作。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,但我可以努力學習。
幾個月後,有天主人要找我,我知道又來了,我依然很害怕,不停的發抖,他脫下我的衣服,摸著我,突然他看見我的疤,一言不發就離開了。第二天管家帶我離開,把我賣給另一個人口販子了。

我到了更冷的地方,我發抖著而身上的衣服無法禦寒,他們怕商品們凍死,都給禦寒的毛毯,但還是太冷,大家一起窩著取暖。
我心想著我可以死嗎?我好累喔希望我可以死去。
到了市集了,我無法打起精神給這些看商品的人微笑。我知道這樣沒人喜歡,但是我已經累了,不想再走下去了。

有個中年大叔看我一眼,他沒有摸我的身體,也沒有詢問我是不是啞巴,直接跟團長出價買下了我,團長說:「有更好的貨色可以當床伴喔,買這個不要後悔哦,不接受退貨欸。」
他說:「是買來幫傭的不是床伴,這個就好。」

於是我被他領回家了。我們語言不通,我只聽得懂基本的,而我不太會說話,我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,說話對我而言好像很陌生。
我走進了一棟木頭建築的大房子,裡面有溫暖的壁爐,而主人只有他一個人住,他說他餓了,希望我會煮飯,後來又比手畫腳希望我能看懂他的意思。我懂,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表達。

主人有點挫敗,就領我到浴室叫我先洗澡,他親自倒水,讓我心中產生了微妙的感覺,一種想哭的衝動。
我阻止他,跟他說我會。他拿出了一套衣服要我換穿。於是我高興的快速洗澡,穿著這套不合身的衣服,走了出去。
主人看著我無奈的笑著,說我沒洗乾淨喔,換水,帶我再洗一遍,他以為我是小孩,因為我頭髮短短的,又瘦小。

而我脫下衣服後也已經習慣被人看了,他看見我的胸部,目瞪口呆,知道我是大女孩了,但是他還是幫我洗澡了。
我出來後,我知道他去解決他的慾望。
我心裡很想哭,很激動,因為他沒有上我,他尊重我。我想著我是不是遇上好主人了。

家裡我只找到一些乾麵包而已。後來開始做家務、洗衣服、煮飯,我找鄰居借食材,剛開始我只會做印度菜,沒有香料就是蔬菜糊糊而已,主人也吃的很高興,他吃東西好好看,好像我煮的就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。
慢慢地我也學會了煮當地的食物。

主人說不要叫他主人,他叫查伯特,叫他名字就好。他問我什麼名字,我搖搖頭說沒有,於是他幫我取名叫麗莎。
洗澡時他一定幫我洗,是一段很心跳的時光,我們彼此都知道,但是就是洗澡而已。
我的身體依然很害怕他的碰觸,透過洗澡他知道我身體各處的傷疤,還有下體的大疤。
他心疼的吻著我,我第一次被親吻,我覺得我可以交給他了。我好像愛上了我的主人。

晚上我依然害怕的睡著,常常驚醒看自己身在何方,我在做夢嗎?我的幸福流走了嗎?
查伯特知道我害怕,於是抱著我回到他的房間,放在床上親著我說:「以後都跟我一起睡,我怕寂寞。」
好溫柔的人,雖然他很寡言,但是行動證實了他的魄力。

於是我們熱烈的進展,就像情人一樣,只是沒有最後的一步,我要他進入我的身體,可是我身體強烈的拒絕引起了痙攣。我哭著道歉,他反而安撫我說慢慢來。在一個打雷的晚上,我的驚慌得到安撫,於是我們順利在一起了。
從此之後熱情升高,查伯特不願意出門,他要陪伴我,我們很開心的在一起,他開始教我認字,他念著書裡我不懂的情詩,然後叫我跟著唸這些饒口的音,他聽到後好高興的吻我,然後又一次次的滾床。
後來我才知道,那是表白愛意的情詩,因為我沒有親口跟查伯特說愛,我說最多的就是感激,於是他不高興了,才叫我唸情詩給他聽。

後來他不得已要出遠門了,不得已是他說的,他不想離開我,怕我一個人害怕。
他要處理他工作上的事,還有要見入贅別人家的兒子。
查伯特有段婚姻,他的妻子去世了,一人獨居了好久,所以想找個人陪伴,還有照顧生活的瑣事,他說他已經受不了自己煮的食物了,才在市集上買下我。但從此我們都嚐到了愛情的滋味,他說跟青梅竹馬的妻子他感覺就是責任,而遇見我,就好像人生有了意義讓他年輕了起來,而且更有活力。

因為我們相差20來歲,但年紀不是問題,我愛查伯特,我愛他所有的一切。
他開始教導我許多的事務、認字,還有給我許多我沒有得過的疼愛,我們出門他牽著我的手,我想縮回,他不願意,他說我們很正當的往來我們是情人,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。

但是鄰居沒這樣想,一開始她們對我很親切,教我如何烹調食物,但後來發現查伯特疼愛我的模樣,她們就開始排斥我了。
一個鄰居在查伯特不在的時候,敲門找我,對我說:「奴隸要有奴隸的樣子,請跟妳的主人保持距離,即使上床也不要妄想男人的心。」
原來她是查伯特亡妻的好友,她們生氣了,決定要排擠我,驅離我離開。
我忍耐了,一句都沒對查伯特說,即使我的過往,我依然沒有對他說過,我想要保有現在的快樂。

後來事態嚴重到,有人殺貓丟進院子裡,還有威脅的信函,查伯特憤怒了,去敲鄰居門找出誰做惡劣的事,結局依然是沒人會承認,一個小小的鎮,大家開始有了敵視的眼神。

查伯特不敢出門太久,有次他僱人整理山上的產業,回來後跟我說:「我們一起去山上生活吧,妳願意嗎?」

「我當然願意,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,我不會離開你的。」

於是我們搬離了這裡,他變賣了這裡,也離開了他的事業。
後來我們在山上所需真的很省,自己種植跟打獵也販賣獵物,他賣產業的錢財在下山時會去購買紙張顏料等,查伯特晚年喜歡畫畫,探查林徑,畫出當地的地貌跟森林的路徑,他說他怕忘記怎麼走,要畫下來才安心。

剛上山時,山上小屋按照著原本的家規劃建好的,他想讓我安心。也去信通知兒子自己的決定跟搬遷的消息。
有天他的兒子來了,我想著要介紹自己,但是他兒子非常的憤怒,查伯特叫我入內休息他要跟兒子溝通一下,於是我聽見激烈爭吵聲,兒子最後摔門而去,說以後老死不相見。
我很傷心,傷心到躲著查伯特,因為我的存在造成了父子倆的衝突。查伯特安慰我,於是我釋懷了,我要更加照顧他,我想幫他生下孩子,讓他幸福。

他帶著我在森林裡認識植物、鳥類,在天氣好的夏日裡,我們夜宿在小林樹屋裡,盡情的享受我們的生命。
他帶我看日出、夕陽,還有極光。在吵雜的夜裡,各種昆蟲的唧唧聲中盡情的歡愛。
因為太冷,我不想回應查伯特裸奔的建議。
我還是很害羞的。

而查伯特白髮漸漸多了起來,我一直沒有來經也沒有懷孕的跡象。我越來越焦慮,常常背著他哭泣,我應該無法生育了,我覺得。
他發覺了我的焦慮勸我說:「我喜歡兩人世界,沒有孩子沒關係的。我們可以互相陪伴啊。」
他依然很寡言,而我也是,語言上我無法精確的表達我的感受。我無法傳達我的感覺給他知道。溝通幾次後他深感無力,氣憤的往森林跑發洩情緒。而我慢慢的也承認無法生育的事實。

有天查伯特帶回一隻小黃狗,我叫他小黃。
他從鄰居那裡帶回來的剛斷奶小狗。
查伯特說:「這就當我們兒子吧,別傷心了。」
我們的鄰居有點距離,人很和善也是寡言的人,剛認識時,他還說會住山上的人都是怪人,我們彼此看顧吧。
小黃長大後常常跟著查伯特進山,入城,我也比較安心。

查伯特六十幾歲時,老狗小黃依然陪他進山,有天中午時小黃在屋外狂叫,我很害怕,知道出事了,趕快找隔壁鄰居跟他兒子一起進山找人。查伯特昏倒在一棵樹下,鄰居兒子背他回來。
他醒來後說沒事,可能有年紀了,可是我非常擔心,照顧了幾日,他發燒完後開始咳嗽,斷斷續續時好時壞。我們一起下山找醫生,醫生開了咖啡色罐裝藥水,說這個病要調養。

這樣一年沒見起色,查伯特拒絕看醫生,而且他開始咳血。我覺得我要失去他了,他安慰著我:「妳要好好的,我只是去旅行而已以後會相見的。」
我一直哭泣著,我難以忍受他的離去,我一直說你會好的。

後來查伯特大量的咳血,時時昏迷,清醒時他對我說:「之前我已經聯絡兒子了,他會照顧妳的餘生,不要太難過,這人生必走的道路。」

於是查伯特走了。
鄰居們來幫忙喪事,就葬在半山腰,我天天都去看他,除了下大雪的日子,他兒子後來來了,他說這間房子留給我養老,就走了。

我其實很想他,也沒什麼生存慾望,假使他兒子要接我下山,我也不會離去的。
後來我得了跟查伯特一樣的病,其實我有點高興,代表我可以見他了嗎?
所以我不去看醫生,我跟小黃說,媽媽可能不行了,你記得要找鄰居收留你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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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
奴隸的人生,最後被疼愛了好多年,這段記憶突然的出現,跟朋友在這世再次的相見。
我的靈魂跟多少靈魂合作啊,彼此合作也彼此療傷,非常感謝你們。

這次的回溯對自己被侵害的部分,因為愛情的療癒而釋懷很多。也體認到當時女性的無助,只能用忍耐的方式直到死去,沒有任何想反抗的念頭,只能隨命運擺佈自己的人生。

當麗莎出來時,查伯特是陪祂出現的,查伯特的翠綠色碎片被麗莎緊緊的擁著。

我問:「可以還查伯特嗎?」

麗莎搖頭哭了:「我不要。」

查伯特心疼的擁抱著祂,這兩位未免也太黏了囧。
而且祂們另外在空間已經生孩子了,孩子長得真快,在旁邊就牽著。
突然覺得生女兒向外啊,這裡才是家啊==。

而且我問麗莎可以看祂的人生嗎,才進入回溯的,回溯後才知道兩個人濃烈的感情,讓我覺得超幸福的爆表啊。根本不用呼喚源頭了,祂們已經自我電力充飽飽的,讓人臉紅心跳的。

我跟麗莎說:「祢了解查伯特愛祢的心,覺得安心了嗎?」

麗莎:「嗯!我瞭解了。」祂張開手,翠綠色碎片回到查伯特心裡,而我也看見乳白色的碎片同時的回來了。彼此都圓滿了。

查伯特說:「讓我們再相處一陣子吧。」
沒等我回應,祂們就跑了!!!
唉,生女外向是這樣解釋的嗎?orz

「記得回家啊~」我大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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