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7月13日 星期五

回溯--海島少年阿曼

2018.07.13


在一個月前,跟家人去海邊走走,覺得海好美,風好涼爽。我國中時期的惡夢已經離我遠去了。

那個惡夢有段時間了,幾乎天天因為窒息感而驚醒過來的,我睡覺都非常害怕。有次我在夢中又要淹死了,我就呼喚觀音菩薩來救我,祂將我撈了起來,而海水漸漸的褪去。
從此我就不再做惡夢了,但還是對大海有莫名的害怕。

幾十年過去了,我現在看海不再頭暈跟害怕了,心情非常的好。在此之前我還是不想離海太近,而這次來海邊覺得心境變了很多,覺得神奇,我內在發生了什麼呢?我也沒有深究。

回家後隱隱覺得左腳底怪怪的也沒有扭傷啊,就不管了。

到月底去台北上課後,第二天左腳底開始劇烈疼痛,我想只是搭捷運也沒走多少路,怎麼痛到這麼嚴重都腫了,也不是足底筋膜炎啊,疼痛的位置不對。我看了我的腳摸摸腳底,就出現影像:一隻爛成白骨的腳,腳踝上還有鐵鍊繫著鐵球。我嚇了一大跳,知道我有一世的回憶回來了。

就這樣將這件事放著,這位覺知弟弟很乖很乖,祂很有耐性的等著我,讓我先處理其他的覺知們。
但我的腳繼續的痛著,提醒我,祂的存在需要被看見。

有天晚上祂出來跟我說話了,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美洲原住民小男孩,褐色的皮膚、濃眉大眼的,可是形體骨瘦如柴。祂說祂叫阿曼,名字是一串很難發的音,就叫阿曼了。

祂只有一個願望:「我要回家。」

我說:「好,我明天來看祢的人生故事,等我哦。 」

於是第二天我就進入回溯尋找阿曼的故事。
拍拍心輪,我進入了回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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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住小島上,島很小,整個村子大概只有十幾戶人家,我有奶奶、爸爸、媽媽,還有哥哥、弟弟、妹妹們實在人很多。現在我媽媽又生了一個小弟弟,在屋裡休息。奶奶叫我去挖薯回家要當午餐,我很努力的挖這些彎彎曲曲的薯,一不小心就斷了。

我實在很想跟同伴玩,可是爸爸、哥哥跟叔叔他們都出海捕魚順便看親戚了。(在其他小島上)要好幾天才能回家,沒辦法現在我最大,我只好去挖難搞的薯,拿回去給奶奶做飯。回家路上順便拔蕉葉,拔香蕉,這個也很好吃。

回到家,奶奶窩地上生火說:「怎麼這麼晚啊,你去幫你媽媽帶弟弟,讓你媽媽休息一下。」

「好哦。」我進入暗暗的茅屋後,室內一時看不清楚。

媽媽說:「你回來了啊,帶一下你弟弟,我去前面一下。」

我媽媽剛生完我弟弟沒幾天,所以看來很勞累的樣子。但是她很勤快的打理家事,這時我就要照顧其他的弟妹不可以頑皮搗蛋了。唉,誰叫我最大;我哥哥更大,他都不用顧小孩,打漁打獵就好。希望我下次也可以跟出海。

下午就跟同伴四處玩,同伴的奶奶是祭司欸,我很怕她,不敢靠她家太近。爸爸說要聽祭司的話,我們才有飯吃才有漁獲,家裡的女人們要尊重,她們最大。我懂,每次祭司奶奶有事要說時,大家就聚在一起,男人們就一起出海了,就會補很多的魚回來,所以大家都很尊敬祭司奶奶。

爸爸隔一陣子就會出海去親戚那裡換食物回來。我們的島太小了,吃的東西太少,只有魚還有薯、玉米,有時打野鳥,不一定能打到。
爸爸會帶回煙草,還有很有很多的肉。祭祀用到的東西都要去親戚的島交換才行。

有次奶奶說到掉眼淚了,說我們以前住大島呢,可是那裡的人太兇,把我們趕走殺掉我們的族人,我爺爺就是那時候死的,然後就躲到這個小島了。那些人太兇殘,祭司是男的,他們還會把敵人抓去祭他們的神。

我聽了實在好害怕,不過這裡沒有壞人。奶奶一直哭,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。
媽媽會織布哦,用香蕉樹跟很多植物織我們穿的衣服,也用這些布去換食物。
覺得我家島的女人們真厲害,爸爸說的對。

爸爸出去兩天了,還要好幾天才回家,我在海邊尋找可以吃的零食。同伴看見遠方有大船過來,我沒有看過這麼高的船,每個同伴都呆呆的看著,我覺得要跟祭司奶奶通知才行,會不會是大島的人跑來了啊?於是叫同伴去通知祭司奶奶。島上沒有大男人了,就只有我們跟老得走不動的老男人。

我看見有人搖小船過來,一個穿奇怪衣服的怪男人帶著幾個人,他走了過來對我笑了一笑,說我聽不懂的話,後來他用手比他要喝水的樣子。
哦哦我懂,我叫同伴去裝水給他喝,然後我還是看著他,我覺得心裡不舒服,不知道為什麼?

水拿來了,他看了看,眼神表情很難看的嫌棄,把水打翻在地上了。我很錯愕,他在幹嘛,他後面幾個人就衝上來了要抓我們。
我們一哄而散,糟糕了要趕快逃命,我跑回家跟奶奶說有外人要抓我們。
奶奶很驚慌,她以為是大島的人,所以要出去談判,叫我跟媽媽還有弟妹去躲岩壁山洞。

可是來不及了,我家距離海邊最近,他們比剛才更多的人衝了進來,手上都有刀。媽媽抱著弟弟來推開抓我的男人,其他男人就推倒媽媽,弟弟摔出去,他們用刀刺死我弟弟,把媽媽跟奶奶一起殺死了。我一直嘶吼尖叫,他們就把我的手腳綑起來丟一旁,我抬頭看見很多人搭小船進來後,往村子裡走去,他們抓走了我的小夥伴們,有些姐妹被帶走了,我弟妹們也被殺死了。我好絕望,為什麼我沒有死去呢?為什麼我在地上看他們被殺呢!

後來我跟其他十幾個小夥伴們,被扛走上小船了,我看見我的家還有其他人的家,都被燒光了。我心裡祈求爸爸你不要回來,會死掉的,不要回來…。

我被帶上大船,我好害怕,走到最底下,他們就把我們關在黑嘛嘛的小倉庫裡,一天給我們一次的水跟乾餅。黑暗中我跟小夥伴說話,這裡還有其他人,但是都沒有聲音。剛開始我們一直哭,後來也哭不動了。這裡好臭,我只能在這裡便溺,夥伴們有的聲音不見了,第二天他們送餐時,我才知道夥伴死掉了,被拖出去了還邊打罵,死了還要被打罵,我覺得好絕望。

不知道過幾天,他們開始進來拉人,拉一些年紀大的人,然後他們都沒有回來了。好像又過了很久,有天我被拉出去了,很刺眼的燈光,即使只是很昏暗的油燈,我眼睛也受不了,他們邊踢我邊走,我很久沒有走路了,用半爬的出去。

他們在我左腳上腳鍊,上面還有個大圓球,很重,我幾乎拖不動它。他們帶我到一個長椅子上坐下,下面有溝槽。我左邊有三個男人看著我,他們有的沒有穿衣服,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沒穿衣服,而他們雙手都上了手銬。

我跟他們坐在一起,也被上了手銬鎖在前面的橫槓上。過一陣子人都坐好了,頭領聽上面傳來的聲音,就開始發號司令,推拉這個橫槓要跟隔壁的人一起動作,不然我就要吃鞭子了。

我好累,可是不能休息,不知道多久我雙手麻痺沒有知覺,雙手都是血泡,還是要繼續搖,直到鼓點停止。後來我才知道坐上這個位置,我永遠都不能離開。晚上會休息一陣子,給我們一碗水跟乾餅,我屎尿都只能拉在褲子上,所以隔壁的人才沒有穿衣服。而每隔一陣子,就有人從座位上死去,然後被拉出去了。

我的腳很痛都爛掉了,被鐵球滾來滾去的拉傷腳踝,雙腳泡在大家的屎尿裡。我痛苦的祈求我的神啊,祢怎麼不讓我死去。

有天,我覺得我快死的時候,船突然大力的震動,前面破了一個大洞,光都透進來了,海水也湧進來了,上面都是跑來跑去的聲音,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但是我覺得我終於可以解脫了。

沒多久濃煙灌下來,船開始傾斜,海水快速的淹了上來,我的位置因為上了手銬,所有的人幾乎都掛著了,有些人掉下去了。沒多久我因為太瘦也從手銬脫離往下掉在一堆人裡頭,也被海水吞沒。這時我覺得我終於自由了,海水進入我的口鼻,我的胸口都要爆炸了,但是我很高興…。

我看見我躺在海底,魚游過來啄著我的身體,但是我覺得我很舒服,很安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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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跟團隊緊張的叫:「寶寶要呼吸啊,不要憋氣,已經沒事了。」

我用力的呼吸,覺得還好可以呼吸,用力的喘,我的天啊好可怕的人生。

我一直流淚,抱著阿曼:「祢怎麼過這樣的人生。」兩個就一起哭,直到哭到累了。

阿曼看著我,很單純的對我笑了。

我問:「祢恨他們嗎?」

祂搖頭。

阿曼真的是很乖又令人心疼的孩子。於是我祈求宇宙源頭的光療癒他,然而光並沒有下來…

源頭老爹說話了:「孩子啊,阿曼祂心有傷痛,如果沒有解開心結是無法接受療癒的,妳懂嗎?」

「哦哦對哦,謝謝源頭老爹提醒。」

我問阿曼:「祢想要做什麼?」

阿曼說:「姐姐,我想回家。」

「好,我們回家。」

「我想看我爸媽奶奶們。」阿曼說。

「好,好。」我請哥哥找祂們來。祂們很快就出現了,全部相擁在一起,一起哭泣。
不知道祂們說了什麼,阿曼跟親人道別了,祂們回到了光中。阿曼走了過來說:「姐姐謝謝妳,我好滿足哦。」

我都淚崩了,請源頭給祂療癒。阿曼的傷不見了也不瘦弱了,祂很高興的跑來跑去,又可以跑了,謝了我之後就回去休息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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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我就去找相關的年代跟地理背景,阿曼是十六世紀的人,是加勒比海群島的某小島,中南美洲原住民。
我找相關的資料,祂可能遇上的是西班牙人抓奴隸的年代。再往下找資料覺得心都涼了,那段慘烈的歷史,原住民已經滅絕,現在那些小島都是其他國家的殖民地,已經找不到當年的痕跡了。

我覺得心裡很抱歉時,阿曼說話了:「沒關係姐姐,我已經知道了,而且我也找回家人,現在我也回家了。(指回來我這裡)我很開心的,沒關係啦。」

唉,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。
阿曼祢要幸福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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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回憶壓一段時間了,覺得阿曼需要人看見祂,很多的細節在不同的時日裡一直流進來,補足祂想說明的事。
那個黑暗的航海時期,讓許多人失去了生命。阿曼還是被驅離的弱勢印地安原民種族,已經搬到遠遠的小島避難了,還是無法躲過這場世紀的災難。

我想著我學習到了什麼,不只是悲傷而已,更想著自己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做什麼,好好的照顧自己,也珍惜現在的生活,有餘力下再來幫助別人,是我目前能做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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